<legend id="h4sia"></legend><samp id="h4sia"></samp>
<sup id="h4sia"></sup>
<mark id="h4sia"><del id="h4sia"></del></mark>

<p id="h4sia"><td id="h4sia"></td></p><track id="h4sia"></track>

<delect id="h4sia"></delect>
  • <input id="h4sia"><address id="h4sia"></address>

    <menuitem id="h4sia"></menuitem>

    1. <blockquote id="h4sia"><rt id="h4sia"></rt></blockquote>
      <wbr id="h4sia">
    2. <meter id="h4sia"></meter>

      <th id="h4sia"><center id="h4sia"><delect id="h4sia"></delect></center></th>
    3. <dl id="h4sia"></dl>
    4. <rp id="h4sia"><option id="h4sia"></option></rp>

        所在位置:首页>廉洁文化>清风文苑>正文

        别了,马边河

        来源:马边彝族自治县委 发布时间:2021-05-12 11:22

        即将告别马边,总觉得欠马边河一份什么,说不清楚,但一直心有纠结。

        回读《边城梦缘》,突然悟到了点什么。花了不少笔墨,写了马边的城、马边的山、马边的路、马边的缘,马边河呢,蜻蜓点水,浅尝辄止,没有多写,似乎有点不太公平。

        这如同与一帮好朋友别离,大家一一挥手作别,而对于其中最好的朋友,却是要用与众不同的相拥告别。于城,于山,于路,我都已挥手别过,而于马边河,我应该拥抱而别。

        其实,我是欠马边河一个拥抱,欠马边河一个深情的回望。 

        边城三年,是马边河静静地陪伴着我,记录了我的喜怒哀乐,记录了我的酸甜苦辣,记录了我曾经忙碌疲倦的身影,也记录了我永远的回忆和眷恋。

        马边河是马边的母亲河,从南到北,贯穿全境,千万年来,一如现在,静静地流淌着,哺育着两岸彝汉各族人民。这是一块贫瘠的土地,虽然青山绿水,但贫穷一直是主题,以至于这块土地上的人们,经常要为生存而争斗,甚至生死相搏。但在母亲的眼里,所有孩子都是自己的孩子,没有贵贱之分,始终不离不弃。经历过战乱纷争,曾经享受过短暂的繁华,更多的是饱尝贫困,但马边河一如既往,荣辱不惊,用宽广的胸怀抚平创伤,洗涤悲愤,带走沧桑。母亲的乐观,是因为她相信,这块土地会迎来真正的太平盛世。正如她自己,永不停息,奔流前行,终有一天,抵达大海。

        水是马边的魂。正是因为有了马边河,才让马边绵绵青山更有灵气,成就名副其实的“山水彝乡,秀美马边”。

        有时候我会傻乎乎地想一个问题,马边河的彝语是“孟获拉达”,马边的彝语自然也就是“孟获拉达”了,《三国演义》中众人皆知的孟获就是当年彝族人的首领,孟获肯定与马边有关联。而马边的取名来源于明万历十七年即1589年,明朝政府增设“马湖府安边厅”,驻军派官,简称“马边”。“孟获拉达”与“马边”两个叫法,哪个更早呢?似乎有点绕,想不明白,也一直没时间精力去探究深察。近来又想起来,找了下“度娘”,有一栏马边河的“名称由来”,大概意思是:因马边县城是河流流经的唯一县城,所以马边人叫她为马边河,此名被各种文字信息传播得更广,遂被一致认定。解释是到位的,也可接受,但对于我的那个问题,好像又绕回去了,只能笑笑,作罢。

        其实马边河也有着显赫的身世,马边河是长江支流岷江仅次于大渡河和青衣江的第三大支流,发源于大风顶西侧,全长160公里,在马边境内又吸纳多条溪流入怀,流经沐川,在犍为县汇入岷江。犍为县有个镇就叫清溪镇,也是个千年古镇和历史文化名镇,当年曾经依托马边河发展成为繁华商埠,镇上至今还保留着一片古建筑,河边有码头商埠的遗迹,依稀可见曾经的繁华。清溪镇其实就是犍为南高速出口所在地,也是平时上下高速进出马边的必经之地,过了清溪,就是开启了马边的山路颠簸之旅,因而有一次途经清溪时专门去看了下古镇,也算是慕名而去。

        马边县城很美,美在有马边河。三年中,因为脱贫攻坚帮扶,足迹遍及马边的山山水水、角角落落,自然也是走遍了县境内马边河的全流域,领略了她干流、支流和上中下游的不同神韵。毋容置疑,最美的一段,肯定就是县城马边河了。

        城依山而建,河穿城而过,马边河在莲花山和炮台山的注视下,款款而过,露出她最妩媚迷人的身段。一直以为赖因寨当年是彝族人的寨子,是彝族“毕摩”们上观天文、下察地理,精掐细算过后选址而建的,后来翻阅资料,发现是宋朝汉人在这个峡谷间的坡地上建造了赖因寨,因其位置险要,扼守彝汉交流、南北交通之咽喉,终成大小凉山名寨。后来,马边第一任同知汪京在赖因寨旁边修建了马边县城,当年毕功,城是按中原汉统建的,规模应该不大,但城楼、衙署、粮仓、军库、文庙等一应俱全,从此,马边由蛮夷之地变为中央政府统辖治地,中原文化的因子也更多地渗入边地彝乡。我想,或许也是从那时起,接受中原正统汉文化的熏陶,马边河也开始慢慢地转变她的野蛮形象,至少在流经县城时,应该是知书达礼、温柔的模样。看到过县城的旧照片,那时的县城,或者说更久远的赖因寨,是建在山脚下的河滩边上的,说明马边河水不会淹没城寨,祸害百姓。

        马边县城的真正现代化建设,是近十年来的事。县城规模逐渐扩大,沿着河,向东向南慢慢扩张,当年的南门桥,是远在郊外的,现在早已成了城内交通主道。马边河也开始尽情享受改革发展春风的吹拂,尽管来得比山外慢,但终究还是来了,而且越来越烈。看够了彝乡千年的贫困,终于迎来飞速发展的太平盛世,马边河的流淌也更加欢快了。与县城的发展同步,跟着两岸百姓物质生活快速改善的节奏,慢慢地,马边河也开始梳妆打扮、穿金戴银了。县城段的马边河,村姑已变成了一个城市贵妇人。

        马边的河堤堡坎城墙,不知道是哪年建的,没有去认真查过,但堡坎城墙恰是为马边河塑了型,犹如是为这位出自深山的村姑束了腰,穿上了一件得体的旗袍,把马边河优美的身材显露无遗。

        桥是马边河最亮丽的饰件。北门桥、廊桥、彩虹桥、南门桥、红旗桥,由北往南,在马边河上依次展开,造型迥异,各具特色。北门桥应该是县城里最老的桥了,厚实,简单,实用,就是通行功能。廊桥是一个商业建筑,体量颇大,恢宏大气,上面有很多文化和餐饮店铺,可通行人和电瓶车。位于城中心的彩虹桥,是马边的标志性建筑,红、黄、黑三色,满满的彝族文化元素。南门桥是一座拱桥,乍一看,似乎还略有点古味。红旗桥则是最新建造的,双向四车道,纯粹是一座现代化的钢筋水泥大桥了。每当夜幕降临,几座桥上的灯光全部开启,图案繁简不一,色彩影像各异,再连接上两岸河堤和河边建筑上的灯光带,满城霓虹闪烁,流光溢彩。这时的马边河,就是一位活脱脱的贵妇人,婀娜多姿,充满活力,动感十足。经常陪远道而来的客人晚饭后沿河走上一圈,此城此河此景,每每让他们惊艳不已,感慨万千。

        而白天的马边河,则是另外一番韵味了。与晚上的动感相比,白天的马边河更多的是一份安怡和宁静,是村姑的天然之美,纯朴、优雅、楚楚动人。晨雾中的马边河是最美的,城市正在从前一晚喧嚣后的休憩中慢慢苏醒,马边河也卸下了霓虹灯包裹着的盛装浓妆,恢复了村姑的安逸淡然。大多数日子,包括马边难得的晴天,县城周边的山上都是云雾缭绕,这时的马边河,从南边的雾中飘来,又从北面的云中逸去,犹如彩带飞舞。有时候,河面上也会起雾,犹如铺了一层白色的棉花,与远处的云雾连在一起,在微风下轻轻晃动,久久不散。马边气候湿润,多阴雨天,马边河呈现给世人更多的是一份清新。两岸的青山,远端的云雾,河堤的红花,水中的倒影,配上两边各色的建筑,还有西岸那座标志性的碉楼,俨然就是一幅大自然的山水画作。尤其是在大多数阴天,洁净透明的空气下,天然水墨画的立体层次感更强,色彩搭配令人赏心悦目,一股“空山新雨后”的清新扑面而来,马边河的美,让人窒息。

        对马边河的建设,当地政府也是不吝投入。砌坎护坡,建桥筑坝,灯光亮化,动作频频,既是城市防洪需要,也是城市建设需要,更是市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。这两年,政府又在两岸河堤下各新建了一条亲水步行道,还在岸边河床上新修了一些曲径小道,方便市民在水边漫步休闲,水稍大点漫过步行道时,还可以赤脚步行嬉水。夏天的马边河是最热闹了,马边的夏天,太阳要到九点才会下山,晚饭后,市民就会三三两两到河边,或跳广场舞,或散步锻炼,或扎堆“八卦”。最兴奋的就是小孩子了,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是暂时可以不管了的,戏水,挖沙,捡石头,追逐嬉闹,不亦乐乎。这时候的马边河,如母亲般的温柔,任由孩子们恣意喧嚣。

        此情此景,每每也会让我们这些在外的游子触景生情,思绪连连。母亲河是宽容的,一如对待本地的孩子,她也深深地知道,我们的到来,就是为了让她更加的容光焕发、光彩动人。三年来,我们欢乐,我们哀伤,她都默默地注视着;我们唱歌,我们倾诉,她也都默默地聆听着。而我,也曾经在她的怀里哭泣流泪,因为亲情,因为牵挂,因为忠孝不能两全的内疚和委屈。

        两年前的六月,父亲癌症晚期,病入膏肓,陪同奔波了几个大医院住院治疗后,希望已无,医生已经明确告诉我,父亲时日不多,而我又无法时刻在旁陪伴,只能每天打两个电话,傍晚视频一下,看着父亲脸庞越来越消瘦,身体状况越来越恶化,心中的纠结也越来越重。有两三个晚上,九十点钟后,从办公室加班出来,拖着疲惫的身躯,一个人沿着马边河走回宿舍,中途忍不住就从下坡通道走到河床上,坐在石头上哭泣,还不敢放声痛哭,因为两边河岸上还有行人。这一份心痛和纠结,刻骨铭心,永生难忘,以至于在马边,每每想起,就泪满双眼。父亲在那年的七月终究撒手离去,而我也是在最后的一个多小时,才从四川赶回到了老家。此后在宿舍练字时,写的最多的几个字是“家国忠孝凉彝路”。多少次,是马边河,静静地陪着我,在习习凉风中,倾听我的哭泣。或许,善解人意的马边河,已经把我的眼泪,带回了遥远的东海之滨,但是,这代替不了儿子最后的陪伴。

        一年中有几段时间,水浅的时候,马边河也会露出她两岸边的河床。河床上不是泥,而是一排一排的嶙峋怪石,形如褶皱,状如石林,或高或低,或尖或缓,间隔或宽或窄,也成为马边河一道独特的景观。岩石都是暗红色的,经历亿万年的冲刷,有光滑的,但更多的是坑坑洼洼,凹凸不平,给人一种厚重的沧桑感。

        马边河的水并不大。到峨边县和金口河区看过大渡河,在悬崖峭壁间的峡谷中奔腾咆哮,水流喘急,气势磅礴。都是岷江的支流,与大师兄相比,马边河确实是温柔的小妹妹。马边河从每年五月到十月都是汛期,水量相对大些,水也浑浊不少。咆哮奔流的情况很少见,可能与上游数量不少的水库电站也有关系。

        但马边河也有桀骜不驯的时候,犹如村里姑娘喝醉了酒,露出其任性狂野的一面。2019年8月3日凌晨,上游山洪暴发,马边河泄洪受滞,漫向两岸,把县城给淹了。早上起来时,洪水已退去,但县城已在猝不及防中遭殃,彩虹桥的护栏已被冲出一个大缺口,沿街店铺宾馆全部进水,城中低洼处灌满积水,大街小巷满眼都是树枝淤泥,一片狼藉。听当地老人说,解放后好像就没见过这么大的洪水。

        马边河水常年主要还是以绿色为主,清澈见底。印象中,去年秋冬天,马边河的水最绿最美。或许是马边河也知道,来年春天,我们将别离回家,因此把最美的容貌展现给我们,留下最美的记忆。

        而今,别离将近。我想,我已经还给马边河一个深深的拥抱了,应该也可以安心地离去了吧。不回首,回首会泪流满面。一千多个日日夜夜,马边河朝夕相处,已经深深地刻录下了我的音容笑貌,这次,就让马边河看着我的背影,一直远去。背影中的我,会背着行囊,沿着马边河的前行方向,一路向东,回归故乡。我的行囊中,有我对这座城市的爱,有我对这片山水的爱,有我曾经的喜怒哀乐和酸甜苦辣。行囊中,有我永远的回忆和眷恋!

        别了,马边河!


        作者:寿建华  浙江省绍兴市委宣传部副部长、文明办主任(正县长级),浙江省赴四川省东西部扶贫协作乐山片区临时党支部统战委员,挂任马边彝族自治县委常委、副县长。